机舱内只有凌城和卓娅两个人，卓娅捧着一杯咖啡，凝视着窗外深蓝的海洋和远处白色的冰川。而凌城正一边享用自己的早餐，一边看着面前显示器上显示出的飞行路线。
“这飞机上的早餐还真不错，你确定不再来点？”凌城拿起一盘蛋糕，递到了卓娅的面前。
“不了，我早上不喜欢吃太多。”卓娅看了一眼制作精美的蛋糕，白色的奶油围绕在周围，半流动的巧克力从顶端流下来，整个蛋糕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。实际上，这块蛋糕的对卓娅的杀伤力也和它的外表相差无几。
凌城把蛋糕放在卓娅的桌上，然后回头看向显示屏。“看起来我们还有1个小时左右就能落地了。说起来昨天文龙说早上出发，结果你们4点不到就把我拉起来了，我还以为自己能多休息一会来着。”
“我们在12点以前必须到达主控ai的位置，虽然这个条件听起来有点奇怪，但是要是我们迟到了，那或许就要浪费更多时间了。主控ai是个很奇怪的东西，它创建了很多辅助ai来代替自己干活，但是本身却很少在人类面前出现，我也很在意那么多时间它都去干什么了。”
听着卓娅的解释，凌城对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有些迷惑。
“那就你看来，主控ai到底为什么要见我？”
“……”
沉默，看来要么是卓娅也不清楚，要么就是她不愿说。但是事到如今，凌城也做好了准备。
下飞机之后的旅程并不繁琐，凌城原以为到北极圈内的旅行还需要准备防寒的外套，但是实际上两个人一直在交通工具中移动，在经过了不算太长的冰原之旅后，履带车就一路深入地下，将凌城带入了另一片世界当中。
只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片景色的话，凌城会选择“浩瀚”。他从书本中见过峡湾和裂谷，也自己看到过海洋。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由不计其数的机械组成的峡谷。纠缠的缆线和电路代替了原本的树木，数据阵列构筑了山谷的基础结构，各式各样的无人机犹如鸟一般在其中飞舞。凌城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无机物的王国，在这个王国中，只有自己和卓娅两个生命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。
“前面是你一个人的路了。”卓娅指着悬浮在空中的一个平台。凌城踏了上去，平台带着他消失在了远处。
就凌城来看，到达最后的目的地没有消耗太多时间，平台把自己带到了一扇大门之前。这扇大门被黄金所覆盖，上面雕刻着各种年龄、样貌的人类，从刚刚诞生的婴儿，到形销骨立的老人，各种人像不计其数。它给凌城的感觉更像是从某个教堂掠夺的战利品。透过微微开启的门扉，凌城所能看见的只有深邃的黑暗和弥漫的薄雾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迈步踏入了门中。
“觐见室”内是一副巨大的棋盘，借助天花板上投下的微光，凌城能看到几颗棋子。一颗是一条衔尾蛇，它摆成了一个象征无限的环。另一颗是一根缠上双蛇的手杖。这两颗都是白色，另一颗黑色的棋子倒在地下，能看出它是一位带着太刀的武士。更多的棋子藏在暗处，凌城还没法确定它们的形状。
“看够了吗？”一个女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，凌城转过身去，看见一位少女正站着自己身后。对于她的容貌，凌城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，但是又没法准确的说出自己与她在何时何地相遇。
“这个外表你还喜欢吗？我会对应自己要见的人来改变自己的外貌。我就是这里的主控ai，你可以叫我A。”
“那么A，我有不少问题，你可以为我解答吗？”
“完全可以，比如为什么我要用这些棋子？因为我想学习人类的思考方式，对于ai来说，理性的分析是与生俱来的能力，但是感性的思考不是。或许你们认为理性思考可以解决一切问题，但是当涉及到巫师和灵力时，感情才是重点。通常的数据很难衡量一个巫师的力量，根据他们感情变化，灵力的变化会有很大的波动。那些最优秀的巫师，往往也有最深厚的情感。”
“在我面前的这个棋盘又代表了什么呢？”
“你应该已经明白了，这些棋子就是代表了那些能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存在。”A举手示意了一下，一枚棋子凭空出现，这颗棋子是透明的，被塑造成一个小丑的形状。“你的棋子，我给它的名字是‘弄臣’。和你的身份很相符不是吗？凌城。”
“弄臣吗？看起来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位置。”
“诚然，你并不是一个巫师。不同于卓娅和文龙，他们都是富有才能的人，而且后天的训练让他们出类拔萃。你的定位是‘弄臣’，在过去的历史中，弄臣的责任是对国王和王后诉说真相，让他们明白自己并非不朽。换句话来说，弄臣的责任就是揭露真相，反抗暴政。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天才，所以你需要教会他们平凡，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。”
A说完了自己的期望，示意凌城可以离开了。凌城看着眼前的少女，说出了自己的疑问。
“请告诉我，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？”
“保护人类的存续，不论付出什么代价。”A失去了少女的声音，变成了机械的语调。
“即使是人类的自由？”
“不只是人类的自由，甚至是自己的存在。”
在离开之前，凌城看到棋盘上又多了一颗棋子，那是一颗独一无二的金色齿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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